Category Archives: 飲食文化

在喀什米爾遇見 Cham Cham

在喀什米爾的 Royal Sweets Point,櫃檯上陳列著一盤盤閃著光澤的甜點。當地人推薦一定要試試 Cham Cham!

Cham Cham 起源於孟加拉,它的誕生並不是「煮奶」或「烤餅」那麼簡單,而是一段精密又細膩的轉化過程。先將牛奶加熱、滴入檸檬汁或醋,使蛋白質分離,這一步叫做「curdling」。過濾後留下的凝乳就是 chhena。混入少量的粗麵粉與小蘇打,讓它的結構更穩定、彈性更好,也能在煮糖漿時不散開。小心地將橢圓形的奶酪糰放入滾沸的糖漿中(加上豆蔻或藏紅花調香),高溫壓力讓它膨脹、吸糖,同時保持柔韌。

在喀什米爾,Cham Cham 通常呈現淡黃或乳白色。糖漿裡多會添入當地名產藏紅花(saffron),淡淡花香與奶香交織,使甜味更內斂。這樣的甜點,往往出現在節慶、婚禮、與待客茶席上。對當地人而言,它不只是糖與奶的組合,而是一種「款待」與「祝福」的形式。不張揚的味道,卻在喀什米爾的冷空氣裡慢慢滲開。它的精神「用有限原料做出層次甜味」,其實和台式點心的思維很接近。

無論是喀什米爾的糖漿香,還是台灣蒸籠裡的米香,背後都藏著同樣的心意:用最樸實的原料,去成全生活裡的一點甜。

甜到懷疑人生的 Gulab Jamun

在印度,只要你進過甜品店,不論是德里、孟買還是喀什米爾的街角,一定會被那一盤油亮亮、金褐色的小球吸引住目光。它們像在糖水裡泡了溫泉一樣閃閃發光,名字也很浪漫~「Gulab Jamun」。

「Gulab」在印地語裡是玫瑰;「Jamun」則是漿果。

古早時糖漿裡會加入玫瑰水,散出花香;如今多用藏紅花與豆蔻取代。這款甜點的做法很簡單卻又很考功夫。把奶粉、麵粉與酥油揉成柔軟麵糰,搓成小球後油炸至金黃,再泡入滾熱的糖漿裡吸飽甜汁。外層扎實、內裡濕潤綿密,一口咬下,整個人都會被甜氣包圍。

Gulab Jamun 在印度幾乎無所不在。像是婚禮、排燈節、生日宴、開齋節……,只要有慶祝,就少不了這顆小甜球。有時端上桌會灑上碎開心果或杏仁,也有人搭配香草冰淇淋一起吃。熱的、冷的、甜的、香的,一次滿足。

🍠

 甜味的跨文化共鳴

要說台灣有沒有跟 Gulab Jamun 類似的甜點?嚴格說並沒有。
但如果要比那種「炸出金色香氣、讓人停不下口」的感覺,最接近的,應該是夜市裡的地瓜球。

同樣是油鍋裡的魔法:麵糰在熱油中鼓起、外皮香酥、裡頭鬆軟;一口下去,那股油香混著甜味的瞬間,人會不自覺笑出來。

Gulab Jamun 的糖漿,是甜到心底的溫柔;地瓜球的甜,則是街頭的歡樂。
兩者都在說:「人生嘛,有時候就該讓自己被甜包圍一下。無甜不歡~」

一杯印度的早晨:Masala Chai

在印度,「Chai」這個字本身就代表加了牛奶的茶。當這杯茶再放入薑、豆蔻、肉桂、丁香……它就成了家家戶戶都離不開的 Masala Chai(香料奶茶)。

這杯茶不只是飲品。

它是一種生活的節奏——

清晨的第一口、工作間的休息時光、

街角攤車上那壺冒著熱氣的鐵鍋,

全印度都靠這杯茶把日子串起來。

🍃 紅茶是靈魂,香料是靈光

香料奶茶的骨幹,是紅茶。

印度人幾乎都使用由 CTC 製(Crush、Tear、Curl)做出的顆粒紅茶。這種紅茶湯色深、味濃、苦韻強,能與牛奶、糖與香料共舞,煮出那種厚實、飽滿、像擁抱一樣的溫度。

有些香料茶版本,會混入豆蔻、肉桂、藏紅花、丁香。只要一匙,鍋裡立刻升起濃郁的茶香與香料香。

CTC 是 1930 年代在印度發展出的機械製茶法。茶葉在滾輪中被「碾碎、撕裂、捲曲」,成為細緻的顆粒狀。這樣的茶葉在煮的時候,能在短時間內釋放濃烈茶香與深紅色澤。

印度如今約有九成的紅茶都是 CTC 製成。也因為它,Chai 才成為「人人都能負擔得起的茶」。

🌿 香料是家的味道配方

沒有固定比例,只有習慣的香氣。

豆蔻,柔甜的清香。

肉桂,帶著甜潤與溫暖。

生薑,辛辣又提神。

丁香,在寒冬裡驅寒暖胃。

每個家庭的配方都不一樣。

有的重薑,有的只用豆蔻。

不論比例,當鍋裡開始冒出那股溫暖的香氣,就代表一天的生活開始了。

從軟到脆:Papad 在印度餐桌的節奏

在北北印的喀什米爾,我原以為「餅」就是 Naan 的天下,那種帶著爐烤香氣、柔軟又有筋性的烤餅,熱氣裡總帶著溫度與香料味。

在Sonamarg(索馬格)看見了另一種「餅」~輕薄脆如紙一樣的 Papad(Papadum)。那一聲「喀」的斷裂,就像餐桌上的節奏,也像是餐前的一句問候。

 Papad 是什麼?

Papad 是一種極薄、酥脆的豆粉餅,在印度各地幾乎都有自己的做法。多半以 扁豆粉、鷹嘴豆粉、黑豆粉、米粉或馬鈴薯粉為基底,加上鹽、花生油與香料。像是辣椒、孜然、黑胡椒、蒜末,
有時還會加一點蘇打粉,讓餅乾得更酥脆。

把麵糰壓得極薄後,鋪在屋頂上讓太陽接手。那一片片曬乾的 papad,是印度家庭裡最常見、也最溫暖的夏日風景。

 烹調方式與口感變化

Papad 的有趣之處是,每一種加熱方式,都有不同的個性:

●火烤(roast over flame):邊緣帶焦香,咬起來有微炭味。
●油炸(deep-fry):會瞬間膨脹,整片金黃、酥得發亮。
●烘焙/乾烤:少油版本,口感乾爽。
●微波:現代家庭最方便的做法。

 Papad 的登場方式

在喀什米爾與印度北部的餐館裡Papad 經常作為開胃小點登場。搭配各種沾醬芒果酸辣醬 (mango chutney)
檸檬泡菜 (lime pickle)
洋蔥醬 (onion chutney)
優格醬 (raita)

其中我最喜歡的是 Masala Papad,,火烤的 papad 上,鋪著切細的洋蔥、番茄、青辣椒、香菜,再灑上一層金黃酥脆的 sev(鷹嘴豆脆麵)。一口咬下,酸、辣、鹹、香、脆在嘴裡同時炸開。

從那柔軟溫潤的 Kashmiri Naan,到這片輕薄脆響的 Papad,這就是北北印餐桌的層次,一個用麵香包住溫度,一個用聲音打開味覺。

《一字之差的甜滋味:蘆粟的糖業夢與蘆黍的在地記憶》

在臺灣新文化運動紀念館的《日本時代臺灣糖業歷史特展》中,介紹了十九世紀末日本糖業的現代化進程。當時,日本政府為了減少對外依賴,積極推動國內糖業生產,並同時嘗試以甜菜與 蘆粟(甜高粱)作為糖料作物。

— 在臺灣新文化運動紀念館 Taiwan New Cultural Movement Memorial Museum 。

蘆粟的莖稈含糖量高,一度被寄予厚望,但由於其中蔗糖含量偏低,無法製成穩定的固態糖,只能以糖液形式保存,最終在糖料推廣上失敗。相較之下,甜菜因適合北海道氣候而成功推廣,成為日本現代製糖的基礎,也間接影響了日後臺灣糖業的發展。

《砂糖製作記:砂糖の作りかたをしる》
本書紀錄了日本早期的製糖方式。
出處|東京大学綜合書館 U Tokyo Digital Archive Portal

🌱 蘆粟的再利用

雖然在製糖上挫敗,但蘆粟並未退出農業舞臺。它逐漸被認識為兼具飼料作物、糖料作物、糧食作物與能源作物潛力的植物。常見用途包括:

✨️牧草:直接作青飼料,或經發酵製成青貯料。

✨️能源作物:在國際上,是生質酒精的重要原料。

在臺灣,蘆粟長期被視為牧草,直到 2009年,畜產試驗所才育成適合臺灣栽培的 「甜高粱台畜一號」。此品種具備耐旱、耐瘠、耐災、病蟲害少、需肥量低、產量高等優勢,甚至適合有機農業,被視為推廣友善環境耕作的作物。

畜試所更進一步思考蘆粟的多元潛能,研發出糖液萃取技術,保留蘆粟中完整的營養成分。這項突破,不僅讓蘆粟重新回到「糖料利用」的討論中,也可能開啟其在功能性飲品或食品開發上的新方向。

🌾 蘆粟與蘆黍

有趣的是,「蘆粟」與地方口語中的「蘆黍」常被混淆。

🧂 蘆粟:指 甜高粱。用途:飼料、糖液(生質酒精)、牧草、能源作物。在日本糖業史上因無法製成固態糖而失敗,最終由甜菜取代。

🍶 蘆黍:在澎湖、金門方言裡常用來指「高粱」。高粱既是釀酒的主要作物,也被用來製作地方傳統點心 「蘆黍粿」。

「蘆黍粿」呈紅豆色,是當地獨具特色的糧食文化,與高粱酒一樣,承載著深厚的在地記憶。

1880年,日本政府在北海道設立紋鼈製糖所,引進法國與德國的製糖技術與機械,並於1887年轉為民營化。雖然這座工廠最終於1896年關閉,但其經驗與技術並未隨之消失。隨後,技師與製糖機械陸續轉往臺灣,協助成立「臺灣製糖株式會社」,開啟了臺灣糖業現代化的新篇章。

而當時北海道的札幌農學校(今日北海道大學的前身)也在這段時期扮演了人才輸出的角色。該校培養出的專業人士,如新渡戶稻造等人,陸續來臺參與糖業相關工作。他們不僅帶來了先進的技術與管理觀念,也促成了臺灣糖業體系的制度化與規模化。

梅乾菜裡的「梅」什麼

「鹹菜」就是以芥菜(大菜)為原料,用鹽醃漬保存的食材。以鹹菜為基礎,不論後來做成酸菜、福菜或鹹菜乾,都是由「鹹菜」變化而來。在客家語境裡,是強調「鹹」而不是「酸」,凸顯了在地飲食習慣與命名方式。

當鹹菜再進一步加工時,需要將芥菜倒著壓入甕中,再以重物覆壓,以去除水分、利於保存。這個過程被稱為「覆菜」,字面上就是「把菜覆蓋壓緊」。可以說,「覆菜」其實是很生活化、直接的命名,反映製程的動作。

1970年代,時任行政院長的蔣經國先生巡視客家地區時,認為「覆菜」的名稱不雅, 他大概不清楚「覆」的意思,只想讓它聽起來喜氣一點。結果一語成讖,從此「覆」變「福」,既字面美化,也加上了「福氣」的象徵。

媽!梅乾菜的「梅」從哪裡來:可以從節氣、菌種、地名來解譯

 「梅」雨:江南地區在梅雨時節醃製,因時得名。到了台灣,因語境轉換,「梅」更常被理解為食材名或象徵字眼,不再與節氣直接相連。

 「霉」:紹興原名「霉乾菜」,因「霉」字不雅,遂改用同音的「梅」。

 「梅」縣:廣東客家梅縣為產地,因地得名。

 所以梅乾菜裡的「梅」字,並沒有單一的標準答案。 因為「梅」不只是一個字,而是飲食文化在不同時空中留下的足跡。

在江南,它是 梅雨;
在紹興,它是 霉菌;
在客家,它是 梅縣;
在台灣,它則成為一種鹹香的日常。

從客家婆婆的廚房,看見常民生活的味道

美濃潤惠餐廳接到關於「美濃地區醃製體驗課程」的詢問。大家最先想到的,自然是蘿蔔與鳳梨——那些熟悉又繽紛的酸甜記憶。然而這個季節正值轉換期,若要等到盛產季才有合適的食材,體驗也得暫緩。於是我們重新思考:
👉 為什麼不從「美濃的米與豆」出發?

美濃向來是稻米與豆類的重要產區,這些看似平凡的食材,其實最能展現地方風土的底氣。這次,我們邀請了長期合作的莊雅閔老師,一同帶領大家走進「美濃的飲食與醃製文化」,並實作「鹽麴」體驗。
從米開始,從最純粹的食材出發,讓同學們在理解發酵原理的同時,也感受健康飲食的另一種可能。

感謝高餐老師與同學的參與與熱情——這場課程不只是技術的學習,更是一段交流。經過了二十天的醞釀,相信每個人都把那一罐罐鹽麴,變成了家裡新的風味記憶。

我不是外來的觀察者,而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「半個美濃人」。
成為客家媳婦之後,我才慢慢懂得——
那些醃漬的香氣,不只是調味,而是生活智慧的延續。

婆婆的瓶瓶罐罐裡,藏著節氣的節奏,也藏著對食物「不浪費」的尊重。
那是一種從日常延伸出的鮮味,也是「常民生活」裡最踏實的幸福。

對這些未來的米其林主廚們而言,
學做菜,更是在學習如何與土地、時間、人情相處。
即使只是平常看得到的瓶罐,
也能從那股鹹香中,聞出家的味道——
那是生活的味道,也是我們在這塊土地上,最真實的學習。

客家廚房—飯不香,吃生薑

在華人的傳統飲食中,生薑是廚房常備的材料,不僅能增添菜餚風味,更有暖胃、促進食欲的功效。當飯吃起來不香、精神不佳時,一片生薑就能刺激味蕾,喚醒胃口,使一餐重新變得可口。

客家人顛沛遷徙的歷史,養成了重鹹、重醃的飲食習性。早期生活困苦、食材取得不易,為了延長保存、節省糧食,乾、泡、醃、醬便成為客庄婦女們必備的醃漬功夫。

在地的雜貨店真的是尋寶的好地方啊!老闆都會親自搬出私房罐罐
在地的雜貨店真的是尋寶的好地方啊!老闆都會親自搬出私房罐罐

從豆豉、蘿蔔、高麗菜、鳳梨、冬瓜、竹筍,甚至薑,幾乎所有能醃漬的東西,都能發展出各自的風味。這些技法不只是保存,更是風味的創造。當醃漬食材與客家「四炆四炒」等烹調手法結合時,便誕生酸菜炆豬肚、福菜肉片湯等經典料理。

提到客家菜,大家常想到的是「油、鹹、香」──鹹豬肉、梅干扣肉、薑絲大腸……這些經典風味。但若仔細品味,會發現還有一個低調卻關鍵的角色,總是在背後支撐著料理的層次,那就是「薑」。

醃過的薑酸甜脆爽,帶一點辛辣,不需烹調就能直接上桌。
醃過的薑酸甜脆爽,帶一點辛辣,不需烹調就能直接上桌。

| 🫚薑:客家料理裡的靈魂配角 |

客家人長期遷徙、生活艱困,山區不易取得新鮮食材,於是養成了仰賴醃漬、善用物資的飲食智慧。比起蒜頭,薑因為能在山地與寒冷環境中生長,成為家常調味、保存與入菜的首選。

薑的辛香,能去腥、提味,搭配「油鹹香」料理,能解膩又醒胃。薑的抗菌特性有助延長期限,讓醃漬品更耐放。比起蒜頭,我認為客家人更偏好薑!這股偏好,不只是味覺習慣,也是生活智慧的反映。

| 🥢薑的多重角色 |

客家料理的美味不只靠大火快炒與厚重調味,油鹹香之外的「薑香」,更把山裡的生活智慧層層疊印在味蕾與記憶裡。薑不只是配角,而常常主導一道料理的靈魂風味,例如:

🍲 入菜:薑絲大腸、豆豉炒子薑、薑燜鴨,辛香直入主體。

🧉 成醬:薑蓉醬搭配白斬雞;薑與桔醬、豆醬混搭,創造不同層次。

🥘 成湯:薑醋豬腳,薑的辛辣與黑醋相互烘托。

🥗 成漬:薄切醃薑,清脆爽口,是開胃小菜,也能當飯桌上的「小確幸」。

這股「薑味」不僅存在於餐桌,也滲透進文化想像。甚至延伸到藥用、保健,甚至美容保養(例如坐月子時,用薑水洗頭、擦身),不僅是客家廚房裡的一味辛香料,更是一條貫穿生活的文化脈絡。

下次吃到「薑味」時,不妨停下來想想:

它是配角?還是,其實正是讓料理圓滿的靈魂?

芋頭做粄,芋梗過日子

芋頭在客庄生活裡,不僅是祭典粄食的主要食材,它的葉柄——芋梗(芋槅、芋荷),更是日常餐桌的依靠。

📖 在《齊民要術》(北魏,6世紀)裡,就有提到芋的全株利用,除了芋頭本身,還特別寫到「芋葉、芋莖可食」,但提醒必須煮熟去澀。到了明代李時珍的《本草綱目》,更是明白指出芋梗能入菜,但若生食會「咬喉」,必須熟食才安全。這些都是最早的文字見證。

🚢 閩粵移民帶來「靠田吃田」的經驗,芋頭不只當主食或副食,芋梗也被收進餐桌。有的地區會把芋梗常被曬成乾,成為「過冬的存糧」。以前冬天青菜不多,芋梗乾就成了鍋裡的「青菜」。泡發後帶點酸香味,用來煮湯或燉肉,成為「窮時的珍味」。

🇯🇵 日治時期,《臺灣總督府農業試驗報告》記錄了台灣芋作栽培的全株利用:「芋梗供副食,葉柄切乾備荒。」官方也注意到,芋梗是庶民生活不可或缺的副食。

當時日本人甚至評價,這種「幾乎全株可食」的利用方式,就像蕃薯一樣,是台灣庶民智慧的體現。

食材不只是味覺的選擇,更是生活智慧與歷史經驗的延續。在「芋頭做粄,芋梗過日子」這句話裡,我們不僅嚐到滋味,也讀懂了世代相傳的生命韌性。

客家人吃芋荷,要加七牽插才會香

泰國皇家甜點 Luk Chup(ลูกชุบ)

在泰國的傳統甜點裡,有一道外觀繽紛、宛如藝術品的小點心—— Luk Chup(ลูกชุบ,常拼作 Look Choop)。外表晶瑩剔透,造型像極了迷你版的水果與蔬菜,第一次見到的人常以為是工藝品。

📖 起源與歐亞交流

Luk Chup 的歷史可以追溯到 17 世紀的阿瑜陀耶王朝(Ayutthaya)。當時泰國與葡萄牙有著頻繁的貿易與文化交流,許多西方料理與甜點經由葡萄牙人傳入東南亞。Luk Chup 正是其中之一。

它的靈感來自葡萄牙的 marzipan(massapão,杏仁糖)。在歐洲,marzipan 是用磨碎的杏仁加糖製作而成,可以捏塑成各種造型。但由於泰國並不盛產杏仁,當地人巧妙地以綠豆仁取代杏仁,加入椰奶與糖,搗成細膩豆沙,以雙手捏塑成各種水果、蔬菜的縮小版,再以食用色素或天然色料仔細繪製,讓甜點逼真如真實果實。最後浸入寒天或果凍液,完成後的 Luk Chup常被比喻為「可以吃的藝術品」。

👑 從宮廷御點到庶民甜品

在傳入初期,Luk Chup 並非人人可得。它因製作繁複、工序精細,被視為宮廷御用甜點,專屬國王與皇室享用。精緻的造型與細膩的口感,象徵著尊貴與華麗,也成為王室展示工藝與美感的舞台。

隨著時代推移,Luk Chup 逐漸走出宮廷,傳入民間。如今,在泰國的市場、甜點店,甚至節慶場合,都能見到這些色彩鮮豔的小甜點。它既保留了皇家工藝的精緻,也融入日常生活,成為人人皆可享受的甜美滋味。